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丰卦:“夷主”“配主”记录了早期以货易货的商贸形态

《周易》第五十五卦丰的卦象是上震下离,《大象传》解释为:“雷电皆至,丰”,意思是电闪雷鸣,雨水充沛。丰是丰厚之义(丰繁体为豐,表意为豆——古代一种盛器——中放置了丰厚的祭品)

前一卦归妹说到周国的实力已得到了提升,可以通过和亲而不是战争来继续扩张实力。丰卦就通过集市的繁荣展示了发展面貌。卦辞是“王假之,勿忧,宜日中”,意思是大王亲临集市,不要担心集市会因为天气原因取消,应耐心等到正午。

“忧”的对象是即将下雨的天气,人们担心下雨会导致集市取消。

王假之,给等待交易的人吃了定心丸。但从后面的旅卦可以推知,周王驾临主要是为了主持旅祭。

为什么要等到正午呢?因为古时以“日中为市”,开市便有财货聚集。《系辞传下》:“日中为市,致天下之民,聚天下之货,交易而退,各得其所,盖取诸噬嗑。”《系辞传》作者认为“日中为市”取象于噬嗑卦:上卦离为日,象日照大地,喻公开公平;下卦震为出,象人货聚集,喻集市繁荣;噬嗑即市合。而丰卦上卦震为直木,下卦为圆盘,合起来呈日晷之象,古人以日晷定日中,所以丰卦也有集市之义,因此卦辞说“宜日中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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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大象传》中“折狱致刑”的意思是引入典范以避免纷争(刑,通型,法式、典范、榜样。《诗·周颂·我将》:“仪式刑文王之典,日靖四方。”),说明卦爻辞中有纷争处理的内容。果真如此吗?请看爻辞:

遇其配主。虽旬,无咎。往有尚。

丰其蔀bù。日中见斗。往得疑。疾,有孚发若,吉。

丰其沛,日中见沬。折其右肱gōng,无咎。

丰其蔀。日中见斗。遇其夷主,吉。

来章,有庆,誉,吉。

丰其屋,蔀其家。闚其户,阒qù其无人。三岁不觌dí,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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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震下离,雷电皆至

上述爻辞翻译成现代文就是:

碰到了赶集的买家。虽然从出发已过了十天,但大家都没有抱怨。前往集市会有更多的买卖人。

集市上用草席遮蔽的摊位很多。日中的时候官斗也摆放出来了。赶到集市时变天了,很快就把手里的货物脱手了,吉祥。

河里涨水了,日中时有大雨滴落。有人在慌忙中摔伤了右胳膊,没有抱怨。

集市上用草席遮蔽的摊位很多。日中时斗还摆着的。遇到了赶集的货主,吉祥。

货物很华美,十分喜庆,赞口不绝,吉祥。

集市上有很大的屋子,能够容纳所有家人。有家屋子从门缝窥看,静悄悄的,好像没有人似的。三年都没见到人了,有凶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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商周时多是易货贸易,所以卖家基本上都是生产者,采摘、收割、宰杀、舂捣这些常用的加工方法都是“夷”(伤),所以夷主就是货主。配主就是货物托付(交易)的对象,也就是买家。

爻辞中的“日中见斗”就是象辞中所说的“折狱致刑”的表现。斗,就是称量粮食、酒酱用的容器,不是閗。这个斗应该是集市管理方的公平斗,不是私斗(私斗大小有异,田氏代齐时就用了大斗出小斗进来收买民心)。六二中晴天时有斗,九四中雨天中还有斗,都是为了让买卖双方放心,不为短斤少两而争执。

初九、六二写卖家在变天前迅速卖掉了货物。九三写突降大雨,有人不慎摔伤右臂,但因为好生意而满意,所以没有抱怨倒霉。九四、六五写买家找货主购买货物,对货物很满意。

丰卦卦象是雷电交加,在爻辞中表现为晴天中突然出现的暴雨天气。所以六二说“往得疑”(疑是因为突然变天,不确定集市会不会正常进行),九三说“丰其沛”(沛,水势大),“日中见沬”(沬,用水洗脸。沬盤即洗脸用的盤。沬在此卦代指大雨)

蔀,覆盖于棚架上以遮蔽阳光的草席,在六二、六四中代指集市中的摊位,在上六中用作动词,遮蔽。“丰其蔀”“往有尚(通党,同伙之人)”表明集市非常热闹繁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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丰其蔀

六五“来章,有庆,誉”意指买到的货物非常喜庆,卖家、买家们都赞口不绝。

上六“丰其屋,蔀其家”表明集市已经不是简单的流动集市,而是有商人定居(坐商)的固定集市了,进一步凸显了集市的繁华。有屋子的主人主人三年没露面,可能是因为外出买卖(行商),遇到了危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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