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前位置:首页 > 文化传统 > 正文

体真山人真诀语录(二)

关注

解佛字。 弗以人体为真我而执之也;教人舍身杀生也,无我无相也,忘形也。 又讲仙字。 师曰:人者人心也,山者不动之象也,必要心息相依到极则处,则人心不动如山,无去无来,斯即仙也。玉蟾翁云:“对景无心是大还”,示此义也。 仙佛两字,皆从人字旁,可知仙佛皆为人类修成也。 造字不容易,试看明字、易字、妙字、圭字、道字,皆有至理存焉。 工夫真要到疯之地步,方是大成了当。故有古来仙家装疯之王重阳称为王害疯之类。 师曰:要做到地上打得滚,爬起来就吃饭,终日不知不识,混混沌沌,就到了家也。 无事只学呆子,做静功,即把神放在外边,不着色身,即有益处也。 修道者要知足,不生非份之想。 要精专,不生侥幸之想。 太和一炁长存,只患不能感通,不能招摄耳。 李道纯说:“身心两个字,是药也是火”。身心即是神气也。 又石杏林说:“能知药与火,定里见丹成”。定字最要紧。 薛道光说:“定息觅真铅”。此句是口诀。定息者,呼吸静定也。 古仙说:“不定则阳不生”,定到深入,身心寂然不动,与虚空等量,超凡有路矣。 人一死即完了,而草木入冬凋零,及春又发萌等,是因草木能归根,人不能归根故也。 克实论之,人并不如草木也。所以张三丰说,“学些草木收头法,复命归根返本原”。 神气归纳于玄关一窍之中,即是归根。 老子曰:“玄牝之门,是谓天地之根”。此玄关一窍,不特是天地之根,亦是吾人生身之根。 神气能归纳其根,即是深根固蒂之道也。 施肩吾曰:“一灵妙有,法界圆通。离种种边,允执厥中”。此四句即是心息相依也。 一灵者神也,妙有者炁也,离种种边者,示外边虚空一着也,中者玄关也,允执者,神息相抱,绵绵若存也。非心息相依之谓乎? 《方壶外史》只须读一部《道德经玄览》,其余可不必看,以其有象也。 我若不是做工夫,死数次矣。汝辈勿以年轻,以为不至于死,人事不可测的。 二月前我得了虐痢,足亦肿了,做工三天而全愈。目下此肿病,上海甚风行,人也死了不少。我有一门人,亦患此病甚危险,今天不知死了没有。 讲三丰翁:“知我内丹成,不讲筑基业。赐我外丹功,可怜谆告切”。 师曰:内丹就是炼性,是性功,是静功根柢。 心既空,神既静,意既定,则内丹已成,所以不必耳,不讲筑基之业。 “赐我外丹功”者,乃是外面虚空一着,采取配合,烹炼归炉等事。 “可怜谆告切”者,口口相传,外面火候变化之细微也。谆谆告诫,细细叮咛,故曰谆告切。 下即曰:“炼己忘世情,采药按时节”。你看他著书,句句不空泛,多好。 炼己要忘世情,忘字很重要,必要将尘念损之又损,以至于无为。 《清净经》云:“内观其心,心无其心。外观其形,形无其形。远观其物,物无其物。三者既悟,惟见于空。观空亦空,空无所空。所空既无,无无亦无。无无既无,湛然常寂。寂无所寂,欲岂能生?欲既不生,即是真静。真常应物,真常得性。常应常静,常清静矣”。非忘己忘物而忘忘者乎? “采药按时节“,工夫熟巧,恰恰合法也。 夫时者,活子时也。节者符节也。此二字最要紧。 阳一生,心里一晓得,仍然丝毫不动而心已在外面定住,即是按时节也。 总之,先天大道皆在恍惚杳冥之中。 得其至灵至妙者,方是先天之先天。若心里起大明觉,即是落后天,即非“恍惚里相逢,杳冥中有变”之旨矣。 故不能明白,最要是糊涂。 余问:何谓筑基? 师曰:心空了,即是筑基成。 炼己则外面一着,心息相依也。 筑基有限,炼己无穷。炼己须至脱胎,然后用不着。全始全终,尽是炼己也。 南五祖书较北七真高。 北七真马丹阳之书最好,其师王重阳所不能及。 好丹书自唐宋以下,不过十余家,历历可数也。钟吕二祖是好的,白玉蟾是好的,张虚靖真人是好的,刘海蟾是好的,马丹阳是好的,张三丰是好的,陆潜虚、李涵虚二家是好的,郑和阳是好的。再张紫阳、魏伯阳、许旌阳,亦不过数家而已。 《性命圭旨》云:“父母生前一点灵,不灵只为结成形。成形罩却光明种,放下依然彻底清”。 师曰:惟其世人不能放下,所以不能彻底清耳。 玉蟾翁云:“一言半句便通玄,何用丹书千万篇。人若不为形所累,眼前便是大罗天”。 师曰:惟其世人不能忘形,所以不能到大罗天耳。此种诗真好,多少直捷爽快,一超直入。奈何尔等以为平常而忽之。 有人来信讲太极圈之历史,洋洋数千语。有弟子愈问,师愈不肯答。是否“朽木不可雕,粪土之墙不可圬”等语,并附邮票三分,必欲师复。 师已撰成回信,因出以示余。有一扫光即是回足下之信等语。 又曰:吕翁言:“真经原来无一字”。 和阳翁言:“纸上经文皆糟粕”。 陈上阳注《悟真篇》言:“九流百家以应世等术,皆可流传纸上,惟独金丹一事,纸上传写不出”。 《参同契》言:“三五与一,天地之精,可以口诀,难以书传”。 又曰:“天地甚浩荡,太玄无形容,虚寂不可睹,匡廓以消亡”。 又曰:“元精不可睹”。 老子曰:“视之不可见,听之不可闻,搏之不可得”。 古来成道的,都言纸上不能传写,而足下强我传写出来。试思仆得罪足下乎?抑足下得罪仆乎? 若言太极图注解,明刻《性理大全》内足有十余家。讲到归根,尽是铜人身上钻血,尽是泥象执文,试读一千部,亦有何用云云。 师曰:所以太极图这么长这么短,尽是从《通监》上去抄来的。弄这些来有何用? 又曰:古来求师,要求人家得道,你自己搬出来做甚么?现在求道的,都是说自己学问这么长这么短,与真正求道者,路还差得几万里。 又曰:我处天天来的信多,又无人替我写复信,故非要到了二三封信,我总不回他。到了这种地步,真正无法,也不得不奉陪了。你看他还要附一个三分邮票,我要你的做甚么事,我又不是为了三分邮票不回你。师叹曰:现在总是这样求道的。 余此时颇为感动。有随师二三十年尚不闻一言者。办道贵专注,古今人类皆戏弄,无怪师不满意也。 余八时起身洗面吃粥,到了九时即卧在藤榻上做工。约做二点半钟,到了十一点半起身。有信来就看看信,无信就把《金丹玄要》修改修改。十二点半用中饭,一点钟至四点应酬外客,四时之后,即睡在床上下功,至七时起身。如四时不能,则四时半起。五点钟必要下功。 我同你们亦老实不客气了。凡做功一有主宰,即落后天。一着效验,即落后天。 又曰:世事惟怕不精明,学道惟怕不糊涂。世事最怕无主宰,学道最怕有主宰。 又曰:说到与色身毫不相干涉,还是皮毛。究到实际,须与心知意识一概毫无干涉,方是真正先天之先天。 此种言语,要功夫做出来的,深奥的了不得。奈何人不肯信。所以知音者少耳。 问归隐。 师曰:此在人之心,不在人之境。古云:“大道大隐市廛”,还要讲什么归隐。我要下功,这里就可。 师曰:外边有乱,我这里安然无事,吃饭睡觉,不挂心事,还要到何处去?外边未必有如此安静也。 问何时返童体? 师曰:此须待家事了后,到怀经那里去。在家里是不成功的,总有挂念。如我做功时,小孙女爬到桌子上去了。我既看见,心总恐怕她跌下地,不免又唤他们来抱去。种种挂念,不一而足。若是离家之后,我就可以下功,家里事随他们去做,我可不分心念。谚云:眼不见为净。 余曰:师现年七十八岁,若家事一刻不能了去,至八九十岁返童体时,工夫还要难做些否? 师曰:这不是的,总要平时功夫,不讲年纪。年愈老,工夫愈深,心愈死,返童体更容易。古人多至老年方下此部工夫,正为此也。 问师在家里下功时,那两个做护法? 师曰:一个姓钟的,一个姓王的。姓钟的是广东人,身干颇高,即钟至诚是也。随我十余年了。我在上海全赖他辅助。他曾随我下了三次功,现在他又要来了。即从桌上抽屉内取出信一封示余。即钟至诚预告老师,过重阳后来沪询问之书也。 余问老师曾传他全诀否? 师曰:还缺末后一步,所以这一次又要来这里下功了。 余问姓王的如何? 他求道直到暹罗国,那比我往时还要若。遇到旁门吃了几次大亏,以后遇到我,片言之下,他即信我。 我知他吃尽辛苦,即命其下功。他随我三个月,下了功,见了大效验。今年二月间,又来沪下功一次,是住在客栈内,每隔一二天来一次,工夫做得好。 他讲他祖父好道一生,不遇而终,所以家内有不少道书。我中了一个武举人,派充小京官当差。我说与父亲听,我家产已不少,苟无他变,即坐吃一生都用不完。我是知足的,我实在不欲去做官。常思我祖求道一生不遇,我亦好道,到了不得,窃要继祖之业,到四大名山及各省都会去参访高人。或者万一遇到,则成己成人亦是一件大功德也。 我父亲说,这事很好,你若能求到,亦可伸你祖之志,我就让你去求,求到了,告诉我可也。 如此情形,所以我遍游中国,直至外国暹罗。 师曰:我处肯下死功的极少,前次你遇之蔡复阳,他也助我不少。我在上海全赖蔡钟两座大山,否则亦立足不住。 你思我如何能大胆放心,住在这里?蔡复阳最喜助我刻书,即此一项,他足有助了五六百元。又当光复时,我由汉口到这里,一切搬家觅屋,尽由蔡君帮助。若没有他,我不能如此容易迁沪。盖上海地方,我又不熟。 余有王钟二人,若再有大有力者一人帮助,我即可离家,我是甚知足矣。举石杏林诗曰:“万物生复死,元神死复生。以神归气内,丹道自然成”。 师曰:丹法本不繁,如此者,一言吐尽也。成道与否,是有数的。如此当世成道,遇来遇去,皆是因缘,否则求之一世,遇不到一个也。 余曰:话虽如此说,但有道者,皆不露圭角,夙无慧眼,将何由而识?所以真师是难求到的。 师首肯之。既而又曰:你等既知外面虚空一着,以后如遇师,即胸有把握,再不为盲师所诱矣。你要知古来成道的,大半不是一个老师传授。即如纯阳翁,是施胡浮、马自然、钟离正阳三师所传。当时遇到,也不过得了一个口诀,钟离翁又未全传他。 又曰:凡是只执着色身做功夫的,尽是旁门外道。 柯怀经与我同年,今年也有七十八岁,柯载书已是八十多岁,孙元博已有九十余岁,将近一百岁矣。当我第一次遇到他时,他已有七十六岁或七十七岁。后八年又遇到他,已八十多岁了。我的门人姓黎,此刻也有六十多岁了。 吴老师第二次来时,已返成童体矣。师曰:我家事已了,因思你们口诀未全,所以再来会你们。我是便路来的,将往江西九江去。 临别时我等恳师带我们同隐。吴师曰:你们家事未了,我亦不要你们随我,各归各隐可也。 我等问师隐何处,吴师曰:城镇乡市,随地可居,只要外人不知道我们修道的即可。遂即告别。 师曰:吴老师严厉万分,不用你们一丝一毫客气的。 我处这几天来一童子,年纪十七岁,好道到了不得。曾将我以前所习的道书名目抄成一折,到各处去访求。 前天他到此地。他说,老师,我买到了一部道书,《方壶外史》,完完全全的。 我说,这部书此地买不到,你恐买了一部假的,拿来让我看看。 他就拿来与我看,确是真的,可惜是铅版,内中惟缺《悟真小序》一种,其余皆完全的。此必是藏书家拿出来排印的。你们也可买一部看看。 师检出旧买之《南华副墨》相示。其版本不及孟君所购的版子大,印刷亦差得远。 余曰:孟君言,北京还有《南华副墨》。 师曰:我托你写一封信至孟君处,将此书买得来,多少价钱,买来后寄我言明,我当还他。此书要得人颇多,我有一门生,亦托我代访。 炼己筑基,不是清静闭精。若言清静是道,则何必不说炼心,而说炼己乎?若言闭精是道,则何必不说炼肾,而说筑基乎? 炼己也,筑基也,一而二,二而一者也。若是先天讲去,只是一个心息相依就完了。难即难在炼己一步,以下工夫都容易,只有起首难也。 言时甚恳切,若要使我等急力上进。 然我遇吴师在洋船上,当时吴师神采奕奕,固与常人不同,而且穿了紫花泥布袜子,青布大袍,外面加上一件天青缎子马褂,我看得真古董。 以后他叫我与柯怀经各出五百元赈饥。 我说:吴老师,你以前曾说一个钱不要你们的,如今为何又叫我们各出五百元。 吴师曰:我是以此赈饥的,我自己又不要用你一钱。我家里有钱铺、当店、田地、房屋,是有几十万家当,要比你们富几倍,我还要你们的钱做甚么事。你不信我这里一付马褂就送了你。师谈至此,不觉大笑。 我说:吴老师:我出五百元赈饥,你送我这件大马褂,又做甚么事。我信你的言语就是了。 吴老师说:这不是假话。我真欲送你。我穿了紫花布袜子青布大袍,这件马褂配不上去,穿了弄得人笑,所以我不要了,送与你留个纪念。 我说:我自家也有,我还要老师的做甚么,还请老师穿了去。 吴老师心中洒脱,襟怀磊落,平日严正,有时同你讲讲笑笑。为了五百元赈饥的事,反得了一件天青马褂,这是师弟间的趣事了。

讲新民亲民。 师曰:新民是性功,亲民是命功,此祖述《易经》“云从龙,风从虎”,“本乎天者亲上,本乎地者亲下”。 朱子不知,改作新民。新民未始不通,特朱子不知亲为何者,擅自改窜,所以有罪也。岂知无上面之亲民,则下属之新民无所依据。 又曰:新民即是《参同契》所谓“耘锄宿污秽,细微得条畅”等语,是即革故鼎新,乃是性功。若亲民则是外面心息相依,神气和合也。 总之是一个同类相亲。 《参同》、《悟真》,皆是祖述《易经》。 学道不过到无知无识地步。余目下做功时,能糊糊涂涂,不知不识。不做功时,即不能如此。要不做工时能糊糊涂涂,不知不识,就返成童体了。 然则余之地步,亦甚不容易,我是下过苦功来的。 朱元育《参同契阐幽》,那是到了极顶了,可以看得。 再《方壶外史·百字碑注》极好。 《阴符经注》亦好,皆可以看得。 你辨别先后天,则《心印经测疏》极好,务要熟读。 再看《玄要》,即大悟而有得矣。 又曰:总要把先后天界限研究明白,胸中了无疑碍,则做功时无论如何不至着相也。 又曰:你读书总要到身外虚空中去寻消息,不要在后天色身上强猜瞎摸,则省矣。虚空中消息,愈研究愈深奥愈有味。 又曰:天天读无象之书,一遍一遍,积而久之,总要把心弄空,胸中洒洒,一丝不挂,万虑皆空,一尘不染,终日洞虚,一念不起,则庶几矣。然后到我这里同你谈深奥言语,你自然能悟。 古之所谓言下彻悟者,积之久,一旦蒙师点睛,则豁然矣。此之谓一面做一面悟,进步极速也。 目下无事时,余只有看《易经》。看了一遍,得了些可以驳朱子的印证。又看一遍,又多得些,故至今未刻之《金丹玄要》,较已刻的已多了两千余字,至将来总须刻一木板。 又曰:你要驳朱子是外道,总须引出《易经》来作证据。《易经》是四圣共作之书,把此一证,方能压倒朱子的心,否则也仍是不中肯綮。我所以天天研究《易经》。 不下死工夫,终不能到家。虽说成道不易,然总是人做到的。老子曰:“九层之台,起于累土;千里之行,始于足下;合抱之木,生于毫末”,是也。 学道即是一化字。 好丹书不用多言。 你观《入药镜》,寥寥数百字,已将道之全始全终包括无遗。 开始四句,最为简捷,已被他说尽了。 余问仙在何处。 师曰:即一点灵炁在虚空中,静则灵彻无方,动则神通无极。 余问,地球坏时,仙家修成之法身,亦要坏否? 师曰:此须讲你的工夫,能至还虚极处,与道合真,则超出天地陶冶之外,不受变灭,超然而独存者矣,何坏之有?你只做静功,又落顽空。故欲寸衷即空,即须在外相依。 师又曰:毕竟性功不值值钱。佛家有几句言语说得真好,如“真空不碍妙有,妙有不碍真空”等等是也。 朱子在前清时,不能说他一句不好,你说了,人家就加你的罪。你看陈上阳注《参同契》,面子上亦不敢说他不好,要敷衍他几句。可知宋元明清,历代皆是如此。 不过到了民国,言论自由,只要透理,随你说什么话。所以我把朱子的外道表明一下,免得遗害无极。 又曰:凡是得道的,都要驳朱子。郑和阳驳得很厉害。 余门下弟子虽多,皆是讲道,不肯下功。惟有一男一女工夫可以却风寒水湿,余外的一到大病皆无把握。 余问是那二人? 师曰,一是钟至诚,一是北京某官之女,往年曾到她家里住一年多,工夫做得好。有息为武火,无息入定为文火,定中转入忘境为止火。 《西游记》太多,读之四十遍,还不得孔窍,甚不容易悟,故不如读《金丹玄要》。 古来成一家之书,极不易见,我试言之,《阴符》,《道德》,《南华》,《冲虚》,《抱朴子》,《西游记》,《入药镜》等数家而已。 《参同契》虽好,究竟还是祖述《易经》,即非一家之书也。 我著《玄要》,专讲虚空消息,不取一象,与唐宋以来诸真著作大不相同,乃是别开生面的。我亦要成一家之书故也。 《性命圭旨》有象不可看。 柯怀经之《养性编》,余之《性命要旨》,皆有象不可看。 又曰:当初著书时,柯君对我说,我丹书读得少,肚子无货,所以著书不能不有象。你老兄读书多,肚子有货,我劝你著部无象之书。 我说:无象之书难著,我笔墨又不如你。 柯君说:这不讲笔墨的,明白话亦不要紧,只要说得清楚明白就是了。 汝等静功无根柢,所以工夫无进步。现在赶紧下静功,即是学呆子坐在椅上,不动不摇,与死人一般,把神放在外面。如有杂念来,一觉即除之。务要一念不起,糊里糊涂,能睡着最好。 余曰:杂念除不净奈何? 师正色曰:惟天下之至诚,为能化,不诚无物也。 余乃感悟。 以神放在外边做静功,是古人于年老用功者,精枯神昏,所以用此法养神。 少年学道本用不着此部工夫,不过做做更好。 又曰:只做此静功,久年不替,也能活一百多岁,所以道的值钱,真是讲不来的。 讲《西游记》。 唐僧悟空八戒三人走路,唐僧命悟空讲《心经》,悟空只是不言,默然久之,那猪八戒就闹起来了,说道:这猴儿专门弄鬼,作狡猾,自言我能讲《心经》,师父命你讲,为什么不发一言。明明是不懂得,假充悟道,骗弄师父,请速速讲出来。 悟空只是不言。那呆子就胡闹万分。 悟空是已讲过了——古云“大道离言”;佛法又说:“不讲之讲,乃是真讲,我已懂了”云云。 师云:《西游记》这种地方真好,可惜人不注意。所以说金丹大道,不特笔墨所不能摹写,即口里都说不出。 玉蟾翁云:“时之妙,在于心传”;孔子曰“余欲无言”皆是也。 又讲陷空山无底洞一事。 师曰:此是阐明入于旁门外道,专修己性,堕于空洞深坑之中,一世不能出也。 悟空说:老孙打千打万,却没有见过这样的洞,为什么深黑无底。就命八戒先去试探。那猪八戒就摇头说道:我老猪身子是夯的,照这样的洞,一失足,二三年还到不了底哩。 师曰,这种笔墨,醒人不少。所以一失足于旁门,终身漆黑,难见光明也。 又里面三百八十四间屋,此又是法《易经》三百八十四爻,而无底洞又可作先天无极讲矣,与崆峒山一般,此即先天后天都可讲,所以《西游》难看,变不尽变,化不尽化也。 少年难下功,因气血刚,意气锐,万事精进猛利,你知道锋芒利多少,所以不能做功。须得锐角磨圆,有暇静玩《参同》、《道德》、《阴符》,到心平气和,即不难下手矣。 无象之书,读得熟是有用的。有象之书,万不可看。转生灭流动而为寂灭不动,是出世之梯航。 就目前而论,呼吸之出入,心念之起灭,熟非流动之象,要转得才好。 举僧璨《信心铭》曰:“一心不生,万法无咎”。 关尹子曰:“一息不存,道将来契”。 师曰:言心言息,总以前后际断,寂灭不生为归。性宗命蒂,胥在于是矣。 不存谓不存在,即是凡息断,泰然入定。于此定中,先天元神和元炁自来。故曰,道将来契也。 身心俱寂,造化其奈我何。举吕祖曰:“内丹成,外丹就,内外相接好延寿,结成一块紫金花,飞腾天地外”。 师曰:学者炼己功纯,胸无尘念,观景无心,寂然不动,即性定,内丹成也。 所以然者,由于我天天遣进一分先天,伏我后天妄动之心。久久妄尽归源,如如不动,中宫虚静,如月朗中天,即到家矣。 然后可以炼九还。九者阳数,即定中真阳,自虚无中来,谓之金华,又谓之外药。 外丹者,谓其从外而来,非我色身所固有也。 《参同契》曰:“金来归性初,乃得称还丹”。金即先天炁也,谓之妙有。性初即真空元性也,谓之妙有。丹经喻之谓为真铅真汞,譬之谓婴儿姹女。总之是以妙有之炁,合我真空之性耳。外内相接,空有融和,又喻之谓刀圭,名之还丹,紫金丸,又还丹之别名也。名相纷繁,悟之则惟简惟易,执之则愈烦愈难,所以必须从师参学。 问《仙佛合宗语录》 引王玉阳诗“一悟真空总了仙,如何悟去如何了”。都请开示。 师曰:此部工夫尚早,目前你总只要修到“杳杳冥冥生恍惚,恍恍惚惚结成团”,已够了。 次日复问。 师曰:内证真空,一念不起。紫阳云:“夜深月正明,天地一轮镜”,是即性初,是真如妙性也。 外亦成真空,呼吸断绝,寂然不动。 如是内外皆证真空之境,混而为一。内成七返,外成九还。紫阳所谓:“内药还同外药,内通外亦须通”也。总要修到内外成两空,混而为一,自然悟去矣。 余惧师隐后弃我等,因以问师。 师曰:你等放心,余总不使你们落空。余隐总致信与汝等。 你等可与我每年通信二三次,也不用多,庶几余可知你等住址,将来可嘱小儿关照也。 余问谈道会之八人,除老师和柯怀经先生得吴师传后,其余六人,老师与柯师伯曾传授他们否。 师曰:那自然。吴老师命我二人转传他们的。 余曰:亦皆得道否。 师叹曰:言之伤心。除了一个柯载书,余都死完了。 余大骇,请问其故。 师曰:当时我等八人结一谈道会,租定某茶馆内一间屋为会所,天天谈道,讲得高兴。虽曰八人,其中真正坚心学道的,只有五人,即我与柯怀经兄弟及曾某与周季昌,其余不过好道,谈谈而已。 余问季云岚如何。 师曰:他也在八人之内,得气喘病,以后就死了。 余问姓曾如何。 师曰:他与周季昌工夫都做得很好,但以后曾君应友人之招,赴某会馆饮酒,未及回而家中失火,曾君得知,忙即回家,奈街上人已冲塞,有看火烧的,有劫火场的,曾君见火心急,欲一瞻其家小,死力挤进去。岂知人有千数,挤进去后,力气已尽,挤不出来了,杂在人丛中,两足着地,受四面压力排挤,将曾君挤坏了。事后吐血而死。 又问周季昌工夫好,何以亦死。 师曰:这是自家不好,他与人不知为了一件甚么事去打官司,打输了,被禁在班房内几个月,心里烦闷,不能下功,亦得吐症而亡。(按曾周二人所遭之事均属魔障)。后来惟有柯载书,肯下死功,八人之中,惟我与柯氏兄弟而已。 余叹息不已。 师又曰:当时在汉口道友极多,谈道会虽八人组织,亦有不入会而天天谈道来至茶馆内会所的。你读柯怀经的《养性编》,你看有多少道友。怀经长于诗,遇到道友,这个送他一首,那个也送他一首,他也送我一首,你可曾看到吗? 余曰:看到。 师曰:总之,平时不下死工夫不好。若平日工夫有大根柢,即得吐血症亦不要紧。所以《性命圭旨》说:“入道易,守道难”,真是一毫不错的。 又曰:工夫总不要间断,若每天有二三点钟工夫,随你什么样大病都不怕。我若不如此下功,已死了数次矣。故紫阳云:“始知我命不由天”。 师又曰:孙元博是以后遇到的,他是甲子举人。 吴老师惟初遇时讲几句《西游》,以后绝不谈丹书。彼第一天即对我们说:我来此地,只传你们诀,不传你们书,只教你们下功夫,不教你们讲道书。有时我与柯怀经去问丹书。吴师答曰:你们去做了工夫再来。你看有什么法子。 又曰:吴师平日不喜讲话,传我们几句诀,即叫我们死心下功。做到这地步,再去问他,即剖示其中细微。若工夫未到,去问下面口诀,师即曰:工夫还没有到,等你到了,再讲给你听。余等无法,只好一味下功矣。 师曰:我以前同你们讲的,都是遇到旁门外道的言语。以后遇吴老师,那就大不相同了。 吴老师真厉害,初到汉口之第二第三两日,各道友都来参拜他,问得我们没有一句能回答的,都是面面相觑,做了呆子,那与前所遇诸人全是两道的了。 余问吴太师如何说法?他又不同你讲道书,他所问的都是先天,后天色身的言语都是没有的,教我们如何回答他? 如八人中有一人来参见,礼毕,吴老师即问:你亦好道吗?他说是的。 吴师又问:学了几年了?他说:学了多年了。 吴老师就问:你学了许多年,可见过道是一件甚么东西?他说:没有见过。 吴师即问:你读了许多的丹书,道字也读几千百遍,何以说没有见过呢?他即对我们看,哑口无言了。 师曰:即此数语,使你心里明白,丹书上并无有道,皆是象言筌蹄也。 又有一个来参拜,礼毕,吴师即问:你亦好道吗?他说是的。 吴师即说:你既好道多年,你知大道是先天的,还是后天的?他说:是先天的。 吴师即问:为什么会变成后天?他说破了体。 吴师即问:然则你的先天到什么地方去了?他哑口无言了。柯怀经即继曰:化去了。 吴老师就问他:化到甚处去了?柯君又哑口无言了。我就继曰:一化就散了。 吴师就问曰:散到何处去了?我又哑口无言了。大家面面相觑。 吴老师即曰:譬如失物者,在哪里失,还要到哪里去寻,方能返本还原。假如你在街上失了几块洋钱,你必要到街上去找寻;在某铺内失去,你必要到某铺内去找寻,余外地方不必去找寻,即寻亦劳而无功。 师曰:我著《三教合参》,有几处都是吴老师的言语。 师曰:又过了几天,吴师即命我等八人会齐,宣言曰:我精力有限,只能传二人,其余六人,可待他们两人转传,也与我亲传一样。我等都说过,随老师选两个。 吴老师曰:随你们,我是一样的。你们自家总知道哪两人丹书看得多,书理精透的。 乃传我和柯怀经两人。 余问其余六人以后如何? 师曰:其余的到真正遇师后反不学道了。常曰:我等家事了后,随你们去同隐,你们两个是我的老师云云。哪里能待得你? 冲虚子说:“达观往昔千千圣,呼吸分明了却仙”,真害死人的。 正与觅元子说“外阳举时为身中活子时”一样。 人家一看此两句,即去播弄呼吸,落在后天,着相起火,不至生病,不可得也。(余曰,应改为,真息分明了却仙,方合玄机。) 余问:抱朴子说“得道之人,目瞳变方”,确有其事否? 师曰:不错的。 余问:何故? 师曰:神灵了。 问锁子骨? 师曰:骨节钩锁相连,亦得道高人瑞相也。 蔡复阳助我不少力,但不肯下功。他说:让我事了之后,再来随老师下功。然今年有今年的事,明年又有明年的事,我不知他到了几时,事方完毕。吾谓人死了方是完毕,不死事总不能完也。 此时我一听,心中大为感动。人总说仙家既可学,何以世上不见仙,无非是骗人,不足取信云云。此大谬也。 盖理有所未穷,故方寸暗然,随于世俗之见耳。 夫仙者化也。鱼化为龙,则飞腾天上,不再入水。又如水虫千百游泳江中,一朝变蚊,则飞升空中,不再入水。 仙亦犹是也。人既化形为仙,则乘龙跨凤,邀游六极,不再入浊世受腥秽矣。何必显神通,弄法力,以取信于不信者哉! 我昔遇吴师,先命我一月静功,然后命用耳听息。岂知我做做又捉紧了。 吴师曰:你不要捉紧,此万不能捉紧的。一捉紧即为着相,即落后天。 我乃放宽,又落空了。 吴老师又说:你不能落空,要微微地知道他出入,不去着他,顺其自然即是。 余乃又做,始慢慢熟巧。 师曰:落空不过不见效,着相则必成病。 能调得均均匀匀,勿忘勿助,便是半斤八两,凡息自然愈微而真息显现矣。此即是真橐龠,真炉鼎也。 又曰:心息在外面一依,炉鼎即时成立矣。工夫作三段传。 第一段即是炼己筑基,我同你讲得不要讲了。 第二段乃是火候变化,连小周天,采大药过关,返童体,都在其内。 第三段是末后性功,出神还虚等事,便了道也。 讲孟君第一次来信,说学太阳炼气法十年,张大其辞之谬处。 师曰:全是处道,写来做什么事。你学了十年,底下还是漏精,这可算是学什么?所以我不去回复他,他还是一次一次地说。我真不懂,这个人如此糊涂,真可怜,又恼他。 余曰:能如此糊涂,也是他的好处。若余则欲学如此糊涂而不可得。 师乃笑,继而曰:老孟人也是诚心得很,不过太不灵变。以前他来了无数的信,专问象言筌蹄,而所问的语言,总不出《金仙证论》、《慧命经》、《天仙正理》、《仙佛合宗》、《性命圭旨》五部细书。我若不回他,他又须疑我不懂丹经,所以只好详细讲给他听,教他以后不要泥文执象。奈他见如不见,一次一次地只管来问,弄得我不得了。所以后来我对他直说,若再有陈言下问,我一概不回复。我若不说此语,他还不肯停止也。是到了无法可想,只得对他老实不客气了。 师又曰:幸好只有他一个,若有二三个,连我做工夫的时候都没有了。 太阳炼气,我以前曾讲给你听,乃是一象也。质言之,即是心息相依,外面神气合一,心即虚空。心虚则心光下照,如太阳光普照万物,丹书谓之回光返照。心光既不上炎而下照,肾水自然化气上升,后天心肾自相交矣。既心肾相交,肾水不致再漏,故曰:“太阳炼气男子理”。除了心息相依,还有什么太阳炼气法?旁门不悟,即执此巧立门户。 又女子属坤,故曰太阴炼形,还不就是一个心息相依乎? 余曰:闻孟君言,太阳炼气须用木槌石槌铁槌,循身脉络各处敲打。 师变色曰:惨哉惨哉!所以古仙说:“学道当于人类中求之”。盖深恨此种旁门,不是人类,无有人性也。你想想,一个心息相依便能了道,用什么木槌铁槌去敲打乎。 又曰:我以前到各处访道,奇奇怪怪都见过,大都习一术一法,以惊流俗,以炫神奇。究到实际,与身心性命毫无关系。

易(1)易经起源

《周易阐真》(上)

《周易阐真》(中)

《周易阐真》(下)

易传十翼(1)~系辞上

易传十翼(2)~系辞下

周易参同契1  刘一明直指

《心印经》1——后觉道人解

《心经》三注

中庸浅言新注  1、2章

入药镜 三注

《道德经》第一章

《西游记》vs《西游原旨》第一、二回

指玄篇

金丹四百字1——刘一明解

五篇灵文

《清净经》 水精子注

《悟真篇》1——刘一明直指

周易参同契2 朱元育阐幽

二十四节气 组诗

曲(1) 天净沙

词(1) 卖花声

歌词(5)故事

闪亮春天

Empire CMS,phome.net